逃（五）叛逆 老默x你
这次的失败对你打击很大，你豁出去脸面却什么也没换来，也许你就不是他喜欢的类型吧。你死心了，暗恋的失败又加上过了几天好日子，居然进入了迟来的青春叛逆。
城里孩子的青春期你还苦哈哈地蹲在餐馆后门地上洗堆砌成山的碗，或者小工厂里给产品打包，被骂挨打都是常事。好不容易摊上个好老板，有点余钱，你跑去发廊花80块钱染了一头金毛，两边耳朵打了四个洞，痛得龇牙咧嘴的回去，老默和瑶瑶都惊讶得半天合不拢嘴。
劣质染膏的味道刺鼻，你的头发变得干枯毛躁，老默皱起眉，瑶瑶小心地说：“嗯，姐姐，我觉得还是原来的头发好看。”你烦躁，但还是摸摸瑶瑶的脸，笑着说：“黄头发洋气，等你长大了，你想要什么颜色姐姐带你去染。”瑶瑶开心了：“那我要染艾莎公主那样的。”老默板着脸：“不准！”
你的耳洞没打好，感染了，红肿溃烂，痛了好多天，你每天都得用酒精消毒好几次，一边痛一边偷看老默，该，这就是你不为人知暗恋的下场。头发染了，衣服穿好了，原本微黑的皮肤不晒太阳居然也变白了，很快就有小青年来接近你。
看上菜市场小妹的，当然不可能是电视里长得帅的有钱人，连菜摊老板娘腿瘸的老大难儿子找你，她还觉得委屈了。围着你转的不是理发店改名TONY的王二强，就是餐馆的墩子李青，诸如此类，但这已经给了你从未有过的满足感，虚荣心在极短的时间内膨胀。
“君君，走，跟哥出去潇洒。”这天还没收摊，王二强又来了，一头红毛骑个八手摩托，自以为帅气地停在外面喊你，他怕老默。
你很自然地站起身，冲王二强笑，一只手拉了一下爬到腰间，露出一截白生生腰的紧身T恤，冲老默说：“默叔，我先走了，晚上瑶瑶你去接一下行不？”
老默难得的对你黑了脸，把杀鱼刀扔进水箱，溅起一股不小的水花：“不许去，才几点？你这段时间都出去几次了？”他忍住没说过分的话。
可你偏偏不识相，撅起嘴，倔强地说：“那你还不是出去玩？晚上都不回家。我还年轻，爱玩不是正常吗？”
老默目光炯炯地盯着你，恨不得把你的小脑瓜戳个洞：“玩，玩什么？你跟我比吗，再去扣你钱！”只需要看一下，就知道这些年轻又浪荡的男人想跟你玩什么，吃个饭，送点东西，甜言蜜语几句，目的都是一个。你这样懵懂无知被骗的女孩，太多了。
说到钱你清楚了一点，终于想起了他不是你亲生的叔，亲生的爹都不是好人呢，你没精打采地说：“好吧，我跟强哥说一声，老板！”你故意不喊默叔叫他老板，但这个时候老默很享受这份特权，就点头答应了。他看着你走向八手摩托车，突然发现你长了点肉，牛仔裤穿着有点紧了，走路的时候自然的腰肢摆动，不像小姐们那么妖娆，但也有别样的韵味了。
你站在摩托车旁边跟红毛说了几句，红毛不高兴，你好像在撒娇哄他，最后红毛非要亲你一下，你含羞带怯地躲着，最后亲了一下脸颊。一个红毛一个金毛，两个非主流还挺配，乡村爱情的进城务工版。
老默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他给自己的理由是把你当成瑶瑶一样，看你不走正道当然要管。毫无悬念你们吵了起来，还好老默是在收摊之后跟你谈的，不然那才是丢脸到家了。
“对，你是老板，我该工作我承认，但我交朋友谈恋爱不需要你管，你是我什么人？”你红着眼睛，倔强地仰着头，一点不示弱。
老默很烦躁，很少有人敢这样跟他说话，他又不能对你动手，脸色很不好看：“你叫我叔，我又给你开工资，你就得听我的。”
你胆肥了，居然叫嚣：“我不听，就不听，等接了瑶瑶我就去找强哥！”
老默真生气了，一把揪住你的胳膊，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什么强哥，他也配叫这个名字？我再说一遍，不许跟那个人来往！不听你就给我走人！”
你很想扭头就走，毕竟每天看着老默你还是挺难受的，但钱是最大的拦路虎，你心里明白那个男的不一定靠得住，走了这么好的工作可不好找，跺了半天脚，又低声骂了半天，最后屈服了。王二强不能来往了，那还有张二强、李二强、陈二强，反正你这样青橘般清新又美味的女孩，是不会吸引不到人的。
你再也不喊他默叔了，只喊老板，暗中偷偷地物色下一个工作，老默没觉察，他现在一是要盯着你别被坏男人骗，二被娇娇给缠住了。娇娇年纪也不大，才24岁，下海3年多，勾着老默经常捧她的场，唐小虎因此高看她一眼，让妈妈桑多照顾她。
娇娇在白金翰里很风光，因此也捧着老默，得知他没有老婆后，很动了些心思。老默并没想过让瑶瑶有后妈，但一个漂亮女人不断说着只爱他，想和他在一起这种话，还是多少唤起了他一些柔情。
这天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在菜市场里大声地说笑着，好一道亮丽的风景线。穿得大胆就算了，越是有人看她们还越得意，时不时对男的抛个媚眼，再把女人不屑的眼光当成嫉妒，洋洋得意的把小小菜市场走出了巴黎时装周的感觉。你当然要看热闹，还叫上老默：“老板，你看那几个女的，干什么的啊，那么张扬？”
老默眼尖，一眼就看见了熟人，有的叫不出名字，但中间那个穿着粉色紧身毛衣、黑色超短皮裙的他前几天刚见过——娇娇。就见这一行人还挺在行，在菜市场里穿梭，买了最有名的卤味，还有生腌，零零总总十几二十袋，叽叽喳喳的吵得全菜场的人都听到了她们要出去郊游，老板给钱让她们来买的。
老默只看了娇娇几眼，没想打招呼，是其中一个女人无意中看到了不远处穿着围裙、雨靴，挽着袖子在杀鱼的高大的男人，看了又看才确定，这不是娇娇整天炫耀的她的大老板默哥吗？怎么是个卖鱼的？
“娇娇，这不是你的默哥吗？都看你半天了。”娇娇正眉飞色舞地跟姐妹炫耀她刚买的包包，被人推了一把，明显话里还带着讥笑。她柳眉一竖，正要反唇相讥，眼睛瞟过来的瞬间呆住了——
虽然老默一向不修边幅，但去白金翰好歹也算穿得整齐，又是在夜晚灯红酒绿的环境里，五官的深邃帅气、身材高大加了不少分，今天她看到的就完全不是老板默哥，而是穿着旧围裙，在鱼摊面前，挽起袖子杀鱼的穷酸中年男人，这下她总算明白那该死的鱼腥味从哪儿来的了，亏她还在姐妹们面前吹牛说默哥是做水产大生意！
娇娇的脸上火辣辣的，像是当街被扇了几个耳光，还好她沉得住气，想着不能得罪唐经理，勉强走过来打了个招呼：“默哥，你怎么在这儿啊？”
老默从来不在意其他人的眼光，他对娇娇的态度还算好，利落地结束了剖鱼的动作，示意你接过去给顾客装好，温和地说：“我的摊子就在这儿，你要不坐会儿？”娇娇只觉浑身难受，背后似乎落满了姐妹的奚落，强颜欢笑道：“我们赶时间先走了。”她飞快离开的身影还有其他女人夸张的笑声和模糊的耳语让老默似乎明白了什么，沉默了。
你看明白了，那个大波浪卷发、化着浓妆，走起来一扭一扭的女人就是默叔的相好，她十指尖尖，一看就不沾阳春水，还做了美甲，镶了亮晶晶的钻。可惜，她看不上默叔是杀鱼的，“活该，你不看看你辛苦杀鱼挣的钱，养得起那样娇滴滴的女人吗？”你的心情很复杂，看着老默吃瘪，你有点快意，又有点可怜他；对那个女人，你既看不起，痛恨，又有点羡慕。
那天，你很善良的没有火上浇油，而是推了自己的约会，乖乖帮忙，回家还主动做饭、陪瑶瑶。
老默躺在床上发呆，他也搞不懂自己这是为什么，为了一个⌚️子失望，这不是搞笑吗？别人不明白，难道你陈金默还不知道她们的本性吗？男人在她们眼里就是移动的ATM罢了。跟黄翠翠之间的情分，在于他为她打过几次架，同居也不耽误她上班挣钱，他出去街上混。不小心有了孩子，两个小年轻考虑到结婚养孩子就都懵了，他跑去抢劫坐牢，她想敲诈讹钱送了命，所以说，怎么还能找这样的女人呢？除非又想走不归路了。老默出狱以来第一次承认，自己的生活除了瑶瑶之外，还是有点寂寞的。
他甚至期待起真正的“杀鱼”的买卖了，那种紧张、刺激又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比男女之事更令他兴奋。从小在旧厂街打架斗狠他都是头一份，进了监狱那六年更是像去进修，该学的不该学的学了一大堆，本想着出来好好做人，可惜根本没有正路让他走。第一次干掉徐江和曹闯的时候，他就发现，自己天生擅长干这个，心态过硬，手稳得一批。
第二天唐小虎来找他，支支吾吾的，老默不绕弯子：“莽村的人都骑在咱们头上拉屎了，强哥怎么说？”
粗线条的唐小虎惊讶他的主动请缨：“强哥没说什么，就让我来看看你。”
老默不许他走，“强哥让你看着我，你就好好看。”唐小虎喝多了茶想上厕所，老默两根手指点点桌子：“不许去。”
等高启强姗姗来迟，小虎的脸都变苦瓜了，白金翰战神的肾差点不保。高启强先说不急，老默决意要出手，好让强盛集团顺利拿下莽村改造项目，高启强跟他详细商量好了计划。
晚上老默收拾好行李，拿了五百块钱给你，郑重地说：“小君，我要出趟门，大概一周，你这几天就少出门，好好照顾瑶瑶，听到了吗？”
你惊讶地问：“有什么事吗？那这一周鱼摊还开吗？我不会杀鱼啊。”
老默摇头：“鱼摊不用开了，你照顾好瑶瑶，别贪玩误事，不然——回来我饶不了你。”这话他是避开瑶瑶说的，话说得有点带威胁，但眼里没有凶光，还是平和的，所以你也没怕，只当他说笑。你不高兴地撅起嘴，红艳艳的很生动：“默叔看不起人，哼，我怎么会照顾不好瑶瑶呢？”
从娇娇露面之后，你的称呼不自觉地又变回了默叔，约你的男的挺多，但你出去的次数少了，呆在这个小家的时间多了，老默其实也还是放心的，见你这么说，他浅浅的笑了一下，伸出手摸了摸你的头顶，你的满头金毛养了段时间终于顺一点了，脑门心冒出来点点黑色的新发，像小草一样立着，毛茸茸地刺在他的手心。
你呆住了，奇怪的触感从脑门直往下，电流一般，又一次感觉到了脸上发烫，但这次他看出来你脸红了。
评论(14)